“溫公子明鑒,我可從未對其余人做出過如此登徒子行徑,”柏清河被這么輕拍一下,也不惱,知道對方看似言辭狠戾,實則已然答應(yīng),便搓了搓手指,像是指尖還殘留著細膩觸感似的,又披上了那層紈绔的皮囊,笑道,“我今夜便走?!?/p>
“沒人問你。”溫言冷聲道,繞開對方,伸手拉過垂著蛛網(wǎng)的木門。
嘭——
比先前更大的動靜揚起了陣陣灰塵,飄散在空中,柏清河來不及躲,猝不及防間嗆入一口,咳嗽了起來。
……當(dāng)真是個報復(fù)心很重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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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青舟看著柏清河在屋內(nèi)轉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地收拾行囊,忍不住又開口確認(rèn)了一遍:“今夜就走?”
“嗯?!?/p>
柏清河點頭,他下午又出門去了三個地方,將最后一點事兒全都處理好了,才總算是趕在日落前回了府。
他從袖中袋里摸出張紙,囫圇塞進衣柜抽屜,頭也不抬地說道:“還是早去早了勝算更高?!?/p>
“嗯……早去早回?!?/p>
柏青舟看著柏清河的背影,欲言又止。
——待出了皇城,路上必然危機四伏,盡管柏清河嘴上一直說著不必?fù)?dān)心,可他作為兄長,不緊張擔(dān)心是斷不可能的,只不過他更怕這份心情會成為柏清河的負(fù)擔(dān)和枷鎖,才始終對此閉口不談。
即便到了臨走關(guān)頭,他也只能囑咐一句“早去早回”。
望洋敲開門,打斷了兄弟倆的沉默:“二少爺,馬已備好在城門外了?!?/p>
望塵緊跟著探出頭來,他年紀(jì)小,沒其他幾人想得那么多,只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竟也能像話本里的英雄一樣上戰(zhàn)場,面上有股藏不住的興奮勁兒:“我也準(zhǔn)備好了,少爺,我們什么時候出發(fā)!”
……被這么一打岔,瞬間什么情緒都被沖淡了。
柏清河笑著彈了下望塵的腦門,又摸了把腰側(cè)的佩刀,才吐出一口氣道:“別著急,等天黑了再出發(fā)。”
落日后天暗得快,等到眾人行至城門口,天已經(jīng)徹底黑下去了。
柏青舟腿腳不便,未能遠送;望塵和望洋自小在柏家長大,也無親眷,三人就這么相顧無言地站在城門口,倒真有點“形單影只”的落寞。
而在距離城門不遠處的拐角,一道黑影閃過,藏在了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,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。
柏清河率先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馬,拉住韁繩,突然福至心靈般回過頭,像是在盼著什么。
“少爺,你在看什么?”望塵也學(xué)著柏清河的樣子,探頭探腦地往身后瞧,“那兒有東西嗎,我怎么什么也沒看見?!?/p>
“……沒什么?!?/p>
柏清河輕笑一聲,轉(zhuǎn)回頭,目視前方,整天在皇城內(nèi)靠吃喝玩樂養(yǎng)出來的懶散勁兒瞬間消失殆盡。
他一抽馬鞭,揚聲道:“走吧,該我們?nèi)噦€天翻地覆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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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(fā)妻
翌日一早。
唐知文正要去給他的父皇知會一聲昨日談攏的生意內(nèi)容,就聽見勤政殿內(nèi)傳來訓(xùn)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