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風漸暖,催開了滿園鮮花。
夜里穿過小何府的花園,整個人便沉入了芍藥花的清甜美夢。
何景蘭獨自走著,并未提燈,也無侍女跟隨。
她兩腮泛粉,垂著眼唇角噙笑,不知在想什么,但明顯是心情明媚。
剛走到花間亭時,一個聲音叫住了她,“景蘭?!?/p>
何景蘭一驚,抬頭望去,閃過些許心虛。
“哥,你怎么在這兒?”
“該我問你,”何景輝眼神探究,“大晚上跑花園來作甚?”
他遙望何景蘭身后,“你這是從角門方向過來,今晚出去了?”
何景蘭心跳加速,強自鎮(zhèn)定,“沒有啊,就是賞花宴在即,晚飯時聽蓮星說芍藥、紫荊陸續(xù)開了,我便來看看?!?/p>
何景輝頷首。
他們兄妹相依為命,彼此的信任、默契自是沒的說。
可不知為何,今晚他心里總有點隱約的不安穩(wěn)。
何景輝又看了眼角門方向,笑說,“你不是與顧老板形影不離么,怎么來看花不叫上她?”
何景蘭自然注意到了何景輝的小動作。
她斜睨著他,說,“女孩子的事情,哥哥少打聽!”
繼而反守為攻道,“你在這兒來堵我,要不是有話說,難不成怕我學那坊間讀本里的才子佳人,月上柳梢頭,人約花園外?”
說罷,何景蘭故意板著臉裝不高興。
何景輝失笑,無奈告饒,“好了好了,你自小聰慧,最有分寸,我何景輝的妹妹怎會學那不入流的做法?”
何景蘭當然沒做什么不入流的事,笑說,“那哥哥尋我來,是想說什么?”
兄妹二人慢慢往回走。
何景輝說了顧喜喜憑一人之力下毒,大殺眾綁匪的所見,神色復雜。
何景蘭輕笑出聲。
“哥哥見多識廣都如此驚訝,真想看竇容姍當時被嚇成什么樣了?!?/p>
何景輝詫異,“怎么顧老板這本事你也知道?”
何景蘭不以為然,“豈止知道,在花池渡村時,我還與她配合著,料理了一個兇悍的殺手呢?!?/p>
“尸首還是劉夫子帶人處置的,怎么,哥哥不知道?”
何景輝咬牙切齒,“好他個慕祁修,對自己人也瞞的密不透風!”
何景蘭同情地拍拍自家兄長,安慰,“他可能是考慮到越少人知道,喜喜危急關頭自保的把握就越大。加上喜喜自己也不想人知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