廟里那尊神像的眼珠轉(zhuǎn)動時,我親手斬下的那根斷指,竟化作一條黑蛇鉆入了我的掌心。
身為艋舺角頭,我靠著一座神秘g0ng廟的庇佑叱吒風(fēng)云。
直到那夜,神像在我面前張口,吐出了失蹤少年陣頭的染血名牌。
我的兄弟一個個慘si,si狀詭異,皆缺了右手小指。
當(dāng)我掀開神像底座,赫然發(fā)現(xiàn)密密麻麻的斷指正蠕動著朝拜——
原來整個幫派,都不過是喂養(yǎng)邪神的一柱血香……
斷指神怒
艋舺龍山寺後巷深處,「震天g0ng」的檀香味濃得化不開。午夜十二點整,我,林國雄,人稱「雄哥」,跪在冰冷磨石子地上,額頭抵著同樣冰冷的地板,冷汗卻浸sh了整個背脊。
供桌上,那尊據(jù)說有百年歷史、面目模糊不清的主神像「玄天鎮(zhèn)煞真君」,在搖曳的燭火下,投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,彷佛活物般貼在墻上蠕動。空氣沉重得像浸了水,每一次呼x1都帶著腐朽木頭和陳年香灰的氣味,壓得人x口發(fā)悶。
「真君在上,弟子林國雄,誠心供奉。」我的聲音乾澀,努力壓抑著喉頭的顫抖。身後,幾個最貼心的小弟阿標(biāo)、黑猴、阿成,大氣不敢喘,垂手而立,眼神卻忍不住瞟向供桌中央那個鋪著紅絨布的檀木盤。
盤子上,躺著一只手。一只屬於敵對幫派角頭「瘋狗」的右手。切口平整,腕骨森白,血已凝固成暗褐se。重點是,那只手的小指,被齊根削斷,切口同樣利落。
這是我獻給鎮(zhèn)g0ng真君的「誠意」——一場血淋淋的地盤爭奪戰(zhàn)後,我親手斬下瘋狗的小指,作為冒犯真君地盤的懲罰,也是我雄哥權(quán)威的鐵證。過去幾年,靠著這間g0ng廟莫名的「威靈」,我從一個街頭混混爬到艋舺一帶令人聞風(fēng)喪膽的角頭,真君似乎特別「眷顧」我這種帶著煞氣的供奉。斷指獻祭,是我們之間不成文的血腥契約。
香爐里三炷粗大的立香,青煙筆直上升,卻在接近神像臉部時詭異地扭曲、盤旋,像有生命般纏繞著那張木然的神臉。
我捧起檀木盤,高舉過頭:「請真君笑納,佑我震天幫威震四方!」
話音剛落,一陣y風(fēng)不知從何處卷起,吹得燭火瘋狂亂舞,幾乎熄滅。光影劇烈晃動,墻上神像的影子瞬間拉長、變形,張牙舞爪如同厲鬼!
「嗚——」一聲極其輕微,卻又清晰鉆入耳膜的sheny1n,從神像方向傳來。不是風(fēng)聲,更像某種…壓抑的痛苦嗚咽。
我頭皮瞬間炸開!
猛地抬頭,燭光恰好穩(wěn)定了一瞬。就那一瞬,我清清楚楚地看見——
供桌後那張百年來從未變過的木雕神臉,嘴角似乎…向上彎了一下!形成一個極其僵y、極度詭異的「笑」容!那雙原本只是粗糙刻痕的眼睛部位,竟閃過一絲幽綠的、活物般的光澤!
「雄…雄哥?」身後的阿標(biāo)聲音抖得不成樣子。
我渾身血ye都凍住了,一gu難以言喻的冰寒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!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我的心臟,幾乎讓我窒息。不對勁!這絕對不對勁!
本能驅(qū)使我做出反應(yīng)——我必須毀掉這不祥的供品!證明我的敬畏,或者,僅僅是出於最原始的恐懼!
「真君息怒!」我狂吼一聲,左手仍高舉木盤,右手已閃電般從後腰ch0u出隨身的開山刀!刀光在燭火下劃出一道刺目的寒芒,用盡全身力氣,狠狠朝盤中那只斷手的小指位置剁下去!
「鏘!」
刀刃砍在堅y的骨頭上,發(fā)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,震得我虎口發(fā)麻。那根斷指應(yīng)聲飛起!
預(yù)想中斷指落地的聲音沒有傳來。
時間彷佛凝固了。
那根飛在半空中的、屬於瘋狗的小指,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,竟然像蠟燭一樣融化了!暗紅的血r0u、森白的骨頭,瞬間化為一gu濃稠如墨、散發(fā)著強烈鐵銹與屍臭混合氣味的黑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