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檸從沒想過,墨從羽和墨韓晏竟然會為她過生日。
那天傍晚,她被帶到花房時,眼前的景象讓她怔在原地——玻璃屋內(nèi)掛滿了溫暖柔和的燈串,花草被細(xì)心修剪整齊,圍出一方安靜的角落。桌上擺著她最喜歡的蛋糕,還有幾樣精致的小禮物。熟悉的旋律從音響中流淌而出,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柔軟起來。
她從未享受過這樣被“記住”的感覺。那些細(xì)節(jié),那份用心,讓她心中一緊,一種從未有過的酸楚悄悄浮上眼眶。
她只有印象爸媽因?yàn)樽约菏桥畠海皇撬麄兿胍膬鹤?,便放任她自生自滅,?dāng)初是神經(jīng)衰退后,父母什么也沒說就把她丟到孤兒院,從此她便傍身一人,從未過生日過。
“你今天是主角,進(jìn)來吧?!蹦珡挠鹫Z氣平靜,卻聽不出一絲敷衍。
一旁的墨韓晏笑了笑,把一頂小巧的生日帽遞給她,眼里罕見地帶著幾分認(rèn)真:“蛋糕不錯吧?姐姐你猜猜,是誰親手做的?”
程檸微微一愣,下意識地轉(zhuǎn)向墨從羽。對方仍是一臉冷淡,沒開口否認(rèn)。
她完全沒想到,那個總是一臉冷靜、自持如霜的男人,竟然會為她親手做蛋糕,而且可以做的這么好看。
那一刻,什么情緒都在胸口炸開。她踮起腳尖,毫無預(yù)兆地輕輕吻了他的臉頰,低聲說:“從羽謝謝你,我很喜歡。”
那不是計(jì)算過的回應(yīng),也不是禮貌性的感激,而是她最真實(shí)、最干凈的一句話。
墨從羽微微一愣,像是沒料到她的反應(yīng),但眼底那抹晦暗不明的光芒,卻悄悄變得深了些。
而程檸,則在那一刻,第一次不再感覺自己只是這座花房里的一部分裝飾,而是一個,被在意的人。
墨家大宅的夜晚,靜得只能聽見窗外細(xì)微的風(fēng)聲,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藥水的苦澀味。程檸坐在床沿,她擔(dān)憂的看著墨從羽,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和身上滾燙的溫度。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平時冷酷霸道的男人如此虛弱,墨從羽難得中了重感冒,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,躺在床上,額頭上復(fù)著一層細(xì)密的汗珠。
“從羽,來,把藥吃了?!背虣幍穆曇羧岬孟褚豢|春風(fēng),她用指尖輕輕摸索著,找到墨從羽的嘴唇,將藥丸遞到他嘴邊。墨從羽微微睜開眼,喉結(jié)滾動,勉強(qiáng)吞下藥,隨后低沉地咳了幾聲,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的砂紙:“檸檸……別忙了,歇會兒。”
“哪能歇啊,你燒成這樣,我心里慌得要命?!背虣幟蛑剑Z氣里全是擔(dān)憂。她拿過一旁的小毛巾,沾了溫水,輕輕擦拭著墨從羽額頭上的汗水。她的手指細(xì)膩而溫柔,動作小心翼翼,像是怕弄疼了他。墨從羽閉著眼,感受著她指尖的觸碰,嘴角扯出一抹無力的笑:“老子這輩子,還真沒被人這么伺候過……檸檸,你真是個寶?!?/p>
程檸聽了,臉頰微微泛紅,低頭小聲嘀咕:“別說這些有的沒的,趕緊好起來比啥都強(qiáng)?!彼镣旰梗衙矸诺揭贿?,隨后張開手臂,將墨從羽的頭輕輕攬進(jìn)懷里,讓他靠在自己胸口。她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嵴,輕聲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曲子,像哄孩子一樣哄著這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:“睡吧,從羽,睡一覺就舒服了?!?/p>
墨從羽的呼吸漸漸平穩(wěn)下來,寬闊的肩膀靠在程檸柔軟的懷里,像是找到了某種安全感。他低聲呢喃了一句:“檸檸……別走……就這么抱著我……”話音未落,他已沉沉睡去。程檸低頭笑著,感受到他身上散發(fā)出的依賴,內(nèi)心一陣酸澀。她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。
過了一會兒,確定墨從羽睡熟了,程檸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,起身下床。她的腳步很輕,摸索著走出了臥室,直奔廚房。她想給墨從羽煮點(diǎn)清淡的小米粥,趁他醒來時能喝上一口熱乎的粥。
廚房里,程檸熟練地淘米、加水,點(diǎn)火開煮?;鹈缭跔t子上跳動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“噼啪”聲,粥的香氣慢慢散開。就在這時,廚房門口傳來一陣輕佻的笑聲,隨后是墨韓晏那低沉又帶著幾分玩味的嗓音:“喲,姐姐這是在干嘛呢?給我爸煮愛心粥?真賢惠啊?!?/p>
程檸突然聽到這聲音,嚇了一跳,手里的勺子差點(diǎn)掉進(jìn)鍋里。她轉(zhuǎn)過頭,墨韓晏他那雙眼睛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。她咬了咬唇,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:“韓晏,你怎么還沒睡?”
墨韓晏笑著走近,長腿一邁,直接靠在廚房流理臺上,雙手環(huán)胸,語氣懶散:“睡什么睡,看到姐姐這么忙,我心里過意不去啊。爸真好啊,有你這小媽貼身伺候,我也想要姐姐哄我入睡,怎么辦才好呢?”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逗,尾音拖得長長的,聽得程檸耳朵一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