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月仍是不答,但也未走。柳青竹又道:“同我說說話吧,殿下不會知道的?!?/p>
話落,又是一片沉默,寒月方道:“你到底是不是細(xì)作?”
柳青竹愣了愣,苦笑道:“是與不是,我說了不算?!?/p>
寒月單膝蹲下,柳青竹能看見那只搭在大腿上有些粗糙的手,她下意識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,寒月僵了片刻,卻也未動,只是淡淡地陳述道:“那晚我看了很久,那人在形跡可疑,我知是你屋里的姑娘,便也睜只眼閉只眼,待她將要出府的時候,我方才射了那一箭?!?/p>
柳青竹怔怔道:“那一箭是你射的?”
“是。”寒月答道,“箭上抹了劇毒。”
屋內(nèi)人啞然。
寒月又道:“我未稟告殿下?!?/p>
柳青竹抬眸。
“我只要你一句真話。”
柳青竹默然,將手抽回,兩人隔著石壁,相對無言。
少頃,柳青竹輕聲道:“我不是細(xì)作,但我確實有著不可言說的過往。”
“半生身不由己,走到今日,我回不了頭,我必須留在這?!?/p>
寒月神色晦暗,看不出情緒,她沉聲道:“我明白了?!?/p>
說完,她起身要走,柳青竹喊住了她。
“婉玉如何?”
寒月答:“染了天花,請了郎中。”
“瓊瑤如何?”
寒月答:“她很好?!?/p>
柳青竹笑了,道:“那便好。”
寒月問道:“你呢?”
柳青竹茫然道:“什么?”
“你如何?”
柳青竹靠在石壁上,心中五味雜陳,道:“活不好,死不了。”
她頓了頓,又俏皮道:“還望大人替我美言幾句。”
寒月走了,隔著石壁,柳青竹未能看見她融在日光下的笑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