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番外篇：茶話會（第4頁）

血蝶接住木盒，打開后發(fā)現(xiàn)里面是一把精致的蝴蝶刀，刀柄上刻著細(xì)膩的紋路，和她常用的那把幾乎一模一樣，但讓工更加精良。

“生日禮物?！暗动傋痈砂桶偷卣f，“別弄丟了。“

血蝶挑眉：“所以那個木雕只是障眼法？“

刀瘋子的嘴角微微上揚：“誰知道呢?！?/p>

遠(yuǎn)處傳來集合的哨聲，兩人對視一眼，默契地朝不通的方向走去。但在轉(zhuǎn)身的瞬間，血蝶突然開口：“李狀元?！?/p>

刀瘋子停下腳步。

“活著回來，“血蝶的聲音很輕，“我還沒嘲笑夠你呢?！?/p>

刀瘋子沒有回頭，只是舉起手揮了揮，表示聽到了。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，但血蝶知道，明天，他們都會為了守護(hù)今天的這份溫暖而戰(zhàn)。

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簡陋的手鏈和手中精致的蝴蝶刀，突然覺得，這個生日，或許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一次。

暮色漸沉，走廊盡頭的篝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。血蝶摩挲著新得的蝴蝶刀，刀柄上細(xì)密的紋路蹭過指尖，帶著木料特有的溫潤。她忽然想起白日里刀瘋子低頭雕刻時的側(cè)臉——那道猙獰的疤痕在陽光下竟顯出幾分柔和，專注時微蹙的眉峰，還有執(zhí)刀的手指上那些她從未注意過的細(xì)小傷痕。

“喂?！八蝗唤凶≌x開的刀瘋子。

男人駐足回首，逆光中他的輪廓像是被鍍上一層暗金色的邊。血蝶注意到他右肩的繃帶又滲出了血——那是前天為掩護(hù)她突圍時受的傷。

“你的肩膀“她下意識上前半步，又硬生生停住。蝴蝶刀在掌心轉(zhuǎn)了個漂亮的弧光，掩飾那一瞬的失態(tài)，“滲血了，真難看?！?/p>

刀瘋子嗤笑一聲，抬手隨意抹了把血跡：“死不了。“

夜風(fēng)穿過破敗的走廊，掀起血蝶鬢邊一縷散落的發(fā)絲。她本該說些刻薄話，就像往常那樣?？纱丝毯黹g卻像堵著什么，連呼吸都變得艱澀。她想起小雨畫在黑板上的三個小人，想起分食的那顆黏膩的糖，想起蠟燭熄滅前刀瘋子映在墻上的剪影——他那時在看著誰？

“明天“血蝶的指尖無意識劃過木雕蝴蝶的翅膀，“跟緊我?！?/p>

這句話太過直白，幾乎撕破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偽裝。刀瘋子的瞳孔微微收縮，喉結(jié)上下滾動。遠(yuǎn)處傳來守夜人換崗的金屬碰撞聲，驚起幾只夜棲的烏鴉。

“怕我搶你人頭？“他最終選擇用慣常的譏誚回應(yīng)，但聲音比平日低啞三分。

血蝶突然笑了。她向前邁了一步，又一步，皮靴碾碎地上一截枯枝。在距離刀瘋子只剩半臂時，她抬手——刀瘋子條件反射地繃緊肌肉——卻只是用刀尖輕輕挑正了他歪斜的領(lǐng)口。

“是啊?！八銎鹉?，黑鉆耳釘在夜色中閃過妖異的光，“所以你必須活著，活著看我殺得比你多?！?/p>

兩人的呼吸在寒夜里交織成白霧。刀瘋子垂下眼，目光掃過她衣領(lǐng)上別著的木雕蝴蝶，掃過腕間那條幼稚的手鏈，最后定格在她被夜風(fēng)吹得發(fā)紅的耳尖。他突然伸手，粗糲的拇指擦過她顴骨上不知何時沾到的血跡。

“彼此彼此。“他說。

這觸碰轉(zhuǎn)瞬即逝。當(dāng)血蝶回過神時，刀瘋子已經(jīng)轉(zhuǎn)身走入黑暗，只有她臉頰上殘留的溫度證明那不是幻覺。她握緊蝴蝶刀，金屬的冰涼壓不住血脈的躁動。明日兇險，生死難料，但此刻她終于明白——黑板上的三個小人，終究少畫了一條線。

那條線應(yīng)該連接著最高的那個，和穿紅衣的那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