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新月撩起衣服擦汗,內(nèi)衣露出來也無所謂,她如今隨性得很。
江啟明伸手給她揉揉,“其實我是不想讓你一直難過,找點事情做嘛,等我去上學你只能獨自面對了。”
“那等你上學我也康復了。”沈新月拖著小船上岸,放回鴨棚,用油帆布蓋著。
至于桶里的福壽螺,她們在村里打聽,誰家正裝修房子,討些生石灰,在荷塘附近挖個土坑,丟進去燒。
江啟明為了拍視頻賺流量,準備十八般兵器,什么花露水啦,風油精啦,鹽啦,甚至還從小安那要了些咖啡渣。
“這一期,我已經(jīng)想好標題,叫殺死福壽螺的一百種方法。”
江啟明挑了幾只大螺出來,準備采取不同的辦法弄死。
沈新月指指點點,“這也沒有一百吶?!?/p>
江啟明“嗯”一聲,“有些杠精觀眾會產(chǎn)生跟你同樣的疑問,這樣我的評論就會變多。而且有沒有一百種根本不重要,標題本來就是為了吸睛。”
還能這樣!
沈新月拱手,“受教了?!?/p>
想想不對,“我才不是杠精呢,我那是嚴謹!”
“杠精都這樣美化自己?!苯瓎⒚髡f。
暮色漸晚,小河水潺潺如灑金,踩著夕陽蹦蹦跳跳回家,小院里已經(jīng)有人在等。
沈新月笑容僵在臉上,接過江啟明手里的水桶和漁網(wǎng),要放去雜物間,江有盈從桌邊站起,“等一下?!?/p>
“我來?!苯瓎⒚鬟M雜物間放了東西,立即跑去樓上。
手指有點黏,回來路上沈新月又買了根雪糕吃。她低頭不敢看,洞洞鞋兩邊蹭得有點臟,滿頭汗干了shi,shi了干,頭發(fā)都變澀,臉上妝全花,小腿上還有一道不知道在哪兒劃的細長口子,已經(jīng)結(jié)疤。
相比,江有盈有時即便剛從工地回來,也不過肩頭和鞋面一點灰,干凈又體面。
“賠你的手機?!彼扉L手臂,遞來牛皮紙袋。
熟悉的音色,沈新月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是沒辦法對她保持平靜,手指揪緊兩邊褲縫,“我沒有讓你賠?!?/p>
“對不起?!彼f。
“你沒做錯什么。”沈新月抬臉快速沖她笑一下,“是我,不識好歹,明知道你不高興還非往上湊?!?/p>
視線短暫交匯,她眼中的平靜又讓人心頭一陣痛。
偏有人不怕痛,把手指上的倒欠皮一條條撕下來,沈新月眼珠機靈靈,如果有鏡子她會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現(xiàn)在笑得特別不值錢。
“其實今天早上,想跟你道歉的,但我起床的時候你已經(jīng)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