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翠蟬不情不愿地告訴她,陳君遷醒了。
沈京墨聽罷一喜,提起擺放在桌上許久的食盒往東院而去。
可東院卻沒有陳君遷的身影,只有兩個下人在收拾他睡過的房間。
“他早上就走了?!毕氯藗冞@樣告訴她。
沈京墨愣了片刻,帶上翠蟬往南城門跑去。
陳君遷的傷其實并不重,只是昨天急急忙忙地找了她一天,又沒吃多少東西,勞累過頭睡過去了。
今早他睡夠了,該辦的事也辦了,他答應(yīng)過她過了昨天就走,是時候離開了。
他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在上京的長街上,聞著空氣中誘人的包子味,肚子有些餓了。
但他的荷包和胃一樣空——離開沈府時,剛好撞見傅府的下人抱著一堆畫躡手躡腳出去賣,他想到了什么,當(dāng)即將人攔下,從一大堆畫中找到了那幅讓他魂牽夢縈了三年的畫,掏空荷包買了下來。
畫里,十七歲的沈京墨戴著紅玉玄鳥簪,美得不似凡人。
沒記錯的話,當(dāng)年這幅畫被傅府的下人倒賣出去,致使未出閣的沈京墨名聲受損。雖然很快就被沈饒和傅修遠(yuǎn)聯(lián)手壓了下來,但還是讓她難過了幾天。
這次她不用再難過了。
陳君遷把畫抱在懷中,默念了好幾遍“不餓”,繼續(xù)向南城門走去。
沈京墨的腳還腫著,一落地就疼??伤保还懿活櫟赝馀?,翠蟬喊了好幾聲也沒喊住她,只好吩咐下人套好馬車跟上來,她則急匆匆去追沈京墨。
馬車趕到南城門時已近晌午,出城的人還是排著長長的隊伍,一個個接受搜查。
沈京墨跳下馬車,一瘸一拐地走到隊伍外踮腳眺望。
可找了許久,也沒找到陳君遷。
突然,最前方等待接受檢查的一個高大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。沈京墨欣喜不已,一邊往前走一邊喊他:“君……陳大哥!”
前方有幾個人回過頭來看熱鬧,那個人卻沒有。他走到守城的士兵跟前遞上憑文,露給沈京墨一張陌生的側(cè)臉。
不是陳君遷。
她腳步一頓。
她來晚了。
可她還有話想問他,他怎么走得這么急。
沈京墨癡癡地望著城門前的長隊,許久,垂頭喪氣地轉(zhuǎn)回身向馬車走去。
“叫陳大哥沒用,叫君遷哥哥我或許就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