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答她的只有洞外的夜風。
眼淚又涌了上來,沈京墨抬手擦去,輕輕親了親陳君遷的臉,接著望向漆黑的山林,鼓起勇氣爬出了洞口。
山里天一黑就會起風,加之烏云遮月,夜風一吹宛如鬼神哭嚎,甚是駭人。
沈京墨小心翼翼地伏低了身子,摸著樹和土丘慢慢地走,每走上幾步,就在樹身上劃出幾道痕跡,免得找不到回來的路。
白天在附近被南羌兵偷襲,她不敢放松警惕,只想盡快找些水和野果就回去。
沈京墨記得飲馬河是流經(jīng)武凌山的,但她在黑暗中走了很久都沒有聽到水聲,更沒找到能吃的東西。
走了不知多久,腳踝實在酸痛得厲害,沈京墨沒辦法,只好背靠一棵大樹坐了下來,擦擦臉上的汗,想要休息片刻再繼續(xù)找。
可她真的太累了,剛剛坐下來,頭向后一靠,就迷迷糊糊地仿佛要睡著了一般。
半夢半醒間,她忽得聽到不遠處的草叢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。
沈京墨陡然驚醒,匍匐在地,抓起一塊石頭防身,張大眼睛向草叢中看去。
草叢晃動不停,像是有什么蟄伏已久的猛獸即將撲出來。
沈京墨的一滴汗順著鬢角滑到下巴,啪嗒一聲打在身下的泥土中。
時間仿佛靜止了,沈京墨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這里趴了多久,她只覺得,隨著草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,她渾身的血液也快要凍成了冰。
就在她的精神緊繃到極點時,草叢突然被什么東西撥開了——
一只金紅色的小腦袋鉆了出來,兩只黑豆似的小眼睛剛好與沈京墨對上視線。
沈京墨一愣,用氣音叫了一聲:“二紅?”
許是認出了主人的聲音,小母雞晃著腦袋跑出來,撲到沈京墨身邊,掀掀翅膀蹭她的肩。
沈京墨坐起身,驚喜地把二紅抱進懷里。
“命真大呀二紅,你怎么跑出來的?”沈京墨笑著問它,就好像它真的能給她什么回答似的。
二紅的腦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,直愣愣地看著傻笑的女主人。
村里人都不知去了何處,陳君遷又昏迷不醒,眼下沈京墨能找到的“老熟人”就只有二紅,看見它自然高興。
“我去找吃的,然后就帶你走,但是你不許出聲,聽見沒有?”
二紅安安靜靜地把頭往她腋下一扎,一動不動了。
沈京墨也休息得差不多了,打算起身接著找吃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