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他想到謝子煊跟他說的話,眼中精光一閃。
“陛下,微臣還真有另外的事想跟陛下商討?!?/p>
圣上見他神色認真,不由肅然:“你說?!?/p>
謝勁遠也不扭捏,直接把想將大燕軍隊既定的模式改變的想法一股腦全都說了個明白。
他拱手:“陛下,若要大燕千秋萬代,此事勢在必行。”
圣上沒想到他會想到這么多,他探究的看著謝勁遠,道:“勁遠,你可想好,此事若行,將軍府的地位,你手中的權(quán)利,盡皆不如從前?!?/p>
謝勁遠爽朗一笑。
“陛下,您莫要折煞微臣,只要大燕強盛,其他于我,皆如浮云?!?/p>
“再者說了,就算沒有權(quán)利,難道我將軍府就是任人宰割的存在不成!”
“微臣也有私心,這些年征戰(zhàn)沙場,卻少有時間陪親人,將手中諸事分散下去,能給其他為大燕盡忠的人一份機會,臣也有時間閑下來在京城久住?!?/p>
“還請陛下同意微臣的請求?!?/p>
圣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。
站在一邊的孟曼珠看著那道挺拔卻偉岸的身影,不由肅然起敬。
她終于明白父皇從前經(jīng)常說的一句話。
將軍府在,大燕便在。
她也終于知道,為什么這么多年,每朝每代,將軍府永遠是帝王最信任的存在。
圣上看著謝勁遠眼中的真誠,不由攥緊了手。
他本以為今日只是兒女間的婚事,可沒想到,謝勁遠卻會給他這么大一個驚喜。
將軍府確實忠誠,可身為上位者,他又何嘗沒有擔憂過功高蓋主這回事。
他與謝勁遠年少相交。
那時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皇子,謝勁遠也只是個軍中副尉。
他們曾對月痛飲,也曾策馬飛奔。
可自從登上帝位,他一面慶幸有謝勁遠這樣的忠臣為他安定天下,一面卻又害怕朝堂與百信只知將軍府,不知帝王名。
在這樣的情緒之下,他對謝勁遠的態(tài)度越來越復(fù)雜。
可今日,謝勁遠卻好似看出他心中所想,主動將割舍情緒的刀遞到了他手中。
可謝勁遠越是如此,圣上就越是愧疚,從心底升騰起的那股愧意,幾乎吞沒他。
他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謝勁遠面前,鄭重的將他扶起。
圣上看著他手中的信物,慢慢拿起,沉聲道:“勁遠,是朕的公主配不上將軍府的兒子?!?/p>
“你今日所說的軍中變革,明日早朝朕會當著群臣的面說出來,并同樣宣布,將軍府封侯,你們立下的赫赫戰(zhàn)功,早就該如此了。”
“就像你說的那樣,哪怕將軍府無權(quán),朕也不允許任何人對你們不敬?!?/p>
謝勁遠一怔,隨即拱手行禮:“微臣,謝過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