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才起了個頭呢,怎么就要走啊。
言朝才轉(zhuǎn)過身,隱忍著情緒的喚聲就在背后響起:“阿朝。”
“宋總有何貴干?”青年并未動腳,只是微微側(cè)首,黑鴉鴉的睫懶倦地半耷著,語調(diào)頗為漫不經(jīng)心:“再不回去,不怕讓你的貴客等急了嗎?”
‘貴客’兩個字他咬得格外輕飄,帶著難以察覺的諷意。
言朝都知道了。
宋衍原就有些發(fā)白的面色徹底失了血色,他動了下唇,“你非要和我如此嗎?”
“如此?”言朝真的覺得這話好笑。
當初要和他劃清界限的不是宋衍自己嗎?現(xiàn)在又擺出這幅姿態(tài)作甚?不嫌打臉嗎?
他側(cè)頭的弧度又偏了一點,黑沁沁的眼珠子在暖色的燈下卻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?!皩Γ@就是我的態(tài)度。我在辭職那天就說的很清楚了?!?/p>
言朝從不否認自己是真的喜歡過宋衍,是因為所謂的原著線也好,還是個人意愿也罷。心動過,戀愛談了就談了,該做的也都做了,沒什么不敢承認的。
宋衍提的分手,處于事業(yè)也好認祖歸宗也好,總歸他是被宋衍權(quán)衡利弊后放棄的那個。在挽留無果后,言朝說行,那就徹底了斷吧。
那天下午他把辭職信和工牌丟到宋衍面前,居高臨下地睨著他,矜冷而疏離。
“宋總,我們不算好聚,所以沒有好散很正常,往后最好不見,省得你心煩,我也覺得礙眼。我不會為今天的選擇后悔,也希望你別后悔?!?/p>
所以。
言朝輕而淡地扯了下唇角,只是那點笑和溫柔沾不上半點關(guān)系,只有諷誚。
“你不會是后悔了吧?”
出口喊住言朝已經(jīng)是宋衍所能做到的極限,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為前男友折腰低頭。
“沒有。”他的神色也歸于冷淡,“今日我飲了酒,有些失態(tài),抱歉。我想你說得對,態(tài)度拎清一些也好,畢竟和訂婚對象的小叔叔談過一段,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。傳道出去,對你我都不好?!?/p>
“小叔叔,你的擔心多余了。”宋白栩攥緊了下牽狗繩又松開,面上雖盈著笑,可色澤偏淺的眼瞳卻是不加掩飾的輕蔑,“是對你不好,對言哥可沒什么不好。就算我爸媽,甚至是爺爺知道了,也影響不了什么?!?/p>
他輕抬下頜,對著宋衍無聲道:“擺清楚你的位置,你配嗎?”
語罷,宋白栩不再管宋衍,面向言朝時神色又恢復純?nèi)坏墓攒洘o害。
“言哥,走吧?!?/p>
言朝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兩人挽在一起的手,沒說話,淡淡點了下頭。
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園子里,宋衍緊攥的手才慢慢松開。
一放開,掌心火辣辣的刺痛。
走出一段距離后,不待言朝提醒,宋白栩主動松了手,軟聲道:“方才說的那些話,言哥別介意家里認為我們是鐵板釘釘?shù)挠喕殛P(guān)系了,所以可能造成了些誤會,抱歉?!?/p>
“沒事。”言朝帶著不明意味地瞥了他一眼,聲音懶倦:“情有可原,能理解。”
宋白栩覺得這個情有可原應該還有一層別的意思。
他裝作沒聽出來,若無其事地轉(zhuǎn)移了話題:“麻煩言哥送我回n大吧,我要去學校拿點資料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