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度長上前幾步,站得離祝瀾近了些,搖搖頭道:“罷啦,祝修撰,這京兆府的推官不經(jīng)事。倒不如哪日見到武大人,直接跟他老人家講,還能省去中間這許多麻煩?!?/p>
祝瀾初來京城,對這京城大小官員的名字還不甚熟悉,一時之間并未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“武大人”是何人。
“武大人?哪個武大人?”陳推官問,話中卻夾雜著幾分忐忑。
“還有哪個武大人,自然是京兆府尹武成琦武大人。”李度長道。
陳推官半邊臉頰微微抽動一下,很快鎮(zhèn)定下來,從頭到腳重新審視著祝瀾,帶著幾分輕蔑。
可笑,一個十來歲的丫頭,還能跟府尹大人說上話?
要真認識武大人,報案還用得著跟平民百姓似的,跑來京兆府衙門擊鼓么?
陳推官坐回椅子上,氣定神閑地為自己斟了杯茶,語氣帶上幾分譏諷道:
“去歲我們武大人蒙圣上褒獎,倒是有幾家書坊爭著為他老人家立傳來著。武大人愛民如子,也沒什么架子,便屈尊回答了他們一些問題。呵呵,沒想到這也能被做文章,一個個的就敢高攀說認識我們家府尹大人。
本官聽他方才稱你為‘祝修撰’,一個小小的修撰也敢在這里狐假虎威,真不知你們坊主是如何管教的。說吧,你是弘文書坊,還是東梁書坊的?”
還不待祝瀾說話,李度長已經(jīng)冷笑著開口:“不知翰林院的修撰大人,是假何人之威?”
“呵,翰林……”陳推官哂笑著喝了一口茶,接著猛然反應過來。
“噗——!”一口茶噴在了桌子上。
“翰……翰林院?。俊标愅乒僬酒鹕?,差點掀翻了身后的椅子,看著祝瀾的眼睛像是見了鬼一樣。
“你你你你你,你是翰林院修撰……大人?”
祝瀾微微一笑,雙手并了并道:“在下姓祝名瀾,新任翰林院修撰?!?/p>
李度長又一指祝青巖,對陳推官揚起眉毛道:“還有這位,乃是翰林院編修大人!”
祝青巖冷哼一聲。
“下官,下官不知是二位大人……”陳推官冷汗涔涔而下,連忙向二人行禮。他身為京城官員,怎么可能沒有聽說今朝殿試出了兩位奇女子,一位高中狀元,一位高中探花郎的事情???
祝青巖涼涼道:“陳大人可不能這么說。論品級,我二人不過是六品,您也是六品,我們可受不起陳大人的禮?!?/p>
“不,不,受得起,受得起……”陳推官擦了擦額上的冷汗。
雖說都是六品官秩,可人家是天子近前的六品官,自己能比嗎?。孔约簽楣賻资d,也不過見過天子一面而已。
可人家翰林院修撰那是什么概念?那是天子近臣!是有資格參與朝會的!
雖然手中并未多少實權,但人家在天子面前說一句話,勝過自己鉆營十年!
這女子若真是翰林院修撰大人,那即便現(xiàn)在府尹武大人站在這里,還真也要對她客氣幾分。
祝瀾道:“陳大人,現(xiàn)在我們可以聊聊案情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