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寒暄兩句,下面空地上的歐陽燁已經(jīng)帶領(lǐng)學(xué)子們站立整齊,這才由歐陽燁帶頭行禮。
“恭迎太子殿下千歲——”
“諸位學(xué)子免禮,書院乃育才之地,爾等皆是大梁之未來。孤今日得此機會造訪龍場書院,愿傾聽諸位高見,與諸位共襄盛舉,一同探討學(xué)問之道?!?/p>
燕修云微微抬手,示意臺下眾人平身。他的話雖然謙遜,但目光卻是淡淡。
他的母后出身隴右董氏,世襲貴族,族中子弟無不在朝擔任重職。便是父皇如今的皇位,也是借助董氏一族的勢力才坐穩(wěn)的,可他如今卻不知受了何人蠱惑,竟然開始扶植這些寒門勢力,來打壓當年扶他上位的董氏一族,當真是讓母后寒了心。
而最令他不解的,還是父皇下令開放女子入學(xué)乃至入仕,這簡直是大大的荒唐!
燕修云的目光掃下面烏泱泱一片的學(xué)子,其中有男有女,眼底不禁閃過一絲掩飾得極好的厭惡。
拋頭露面,還與男子混坐一處,實在有些傷風(fēng)敗俗。
如今父皇身子愈來愈差,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,尤其是那個傳聞……
他不得不來一趟龍場書院,試探一下六皇叔的態(tài)度。
雨中獻舞
臺下禮樂奏起,先是歐陽燁上臺致辭,講述龍場書院近百年的風(fēng)雨歷程,隨后是千名學(xué)子共同誦讀經(jīng)典。
燕修云心不在焉,幾次想找機會和燕玉澤說話,可對方卻在全神貫注,面帶笑容地看著臺下師生,還搖著折扇跟著誦了幾句詩文。
搞得燕修云都不好意思打斷。
千人的朗誦之聲終于結(jié)束,余音久久縈繞在書院的山林之間。
“六皇叔,侄兒……”燕修云終于找到機會開口。
燕玉澤卻氣定神閑地笑著,下巴微揚,指向舞臺上那魚貫而入的六十四名身著紅色舞裙的學(xué)生。
“且看,這可是我朝未來的棟梁們特地為殿下準備的舞蹈,都是孩子們的一片心意?!?/p>
祝瀾自從被歐陽燁叫走,便一直在忙碌,沒有片刻歇腳,更沒有時間再去找秦雨薇。
她的心始終緊緊提在嗓子眼。
以自己對雨薇的了解,突然發(fā)生這樣大的變故,她是一定會有所行動的,可祝瀾也猜不透她會怎么做。
上次雨薇單獨準備的舞裙已經(jīng)被燒掉了,難道她還會另備一件?
然而當看到秦雨薇穿著與他人一模一樣的普通舞裙,緩緩走上高臺時,祝瀾的心略微放下了幾分。
卻生出了更多疑惑,還有隱隱的不安。
她緊緊注視著臺上秦雨薇的一舉一動,甚至手心都出了汗。
聽燕玉澤讓他好好觀舞,燕修云只好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,看向燕玉澤指的方向。
臺上鼓樂端莊,鐘聲縈繞,乃是本朝太宗所創(chuàng)的《承平曲》,取海內(nèi)承平,關(guān)河寧靜的寓意。
只不過那些學(xué)生們的舞姿……燕修云微微皺眉,齊整度實在是不敢恭維。
燕玉澤“呵呵”笑著,“這些乃是讀書的學(xué)生,自然比不得殿下宮中那些歌舞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