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玉搖搖頭,道:“進(jìn)忠是否忠心,本宮不知。即便他忠心,他的判斷是否正確,本宮也不知?!?/p>
遣蘭點(diǎn)點(diǎn)頭,道:“殿下說得是。那殿下還去九華殿嗎?”
弄玉道:“去是要去的,只是本宮要先去合光宮一趟?!?/p>
伯英道:“殿下,若當(dāng)真是陛下不成了……”
弄玉心頭一緊,她雖想到會(huì)有這么一天,卻沒想到這一天會(huì)來得這么快。
裴玄也太大膽了些。
她本以為他會(huì)做得隱蔽,可若是陛下突然暴斃,又怎么可能不引人生疑?
又或者,他為了搶在季風(fēng)回來之前做這些事,已不管不顧了……
弄玉心亂如麻,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,讓自己鎮(zhèn)定,道:“今日諸葛澈可當(dāng)值?”
遣蘭道:“奴婢這便去查?!?/p>
“再去查,今日裴玄是否出了宮?!?/p>
“是!”
弄玉說完,便帶著伯英急急朝著合光宮走去。
“早起陛下還好好的,怎么可能……”崔太后說著,腳下卻一刻都不敢停。
弄玉道:“淑妃縱然生了旁的心思,可孫女擔(dān)心的卻是裴玄。今日父皇封季風(fēng)為大將軍,不日他便可回朝。孫女擔(dān)心,裴玄會(huì)狗急跳墻……”
兩人正說著,便見遣蘭急急走了過來,道:“太后娘娘、殿下,奴才已去查了,今日諸葛澈當(dāng)值,正在宮中。至于裴玄大人,上午自九華殿中出來,便一直在宣室殿中教六殿下讀書。”
弄玉聽著,與崔太后相視一眼,道:“父皇只怕……兇多吉少?!?/p>
崔太后道:“既是他們主使,此事便瞞不住?!?/p>
弄玉道:“唯今之計(jì),只有先下手為強(qiáng)?!?/p>
“你是說……”
“請(qǐng)皇祖母以太后之尊傳懿旨,請(qǐng)所有朝廷重臣入宮。如此,諸葛澈的禁軍就算能控制住宮中的形勢(shì),也是無用的了。就算裴玄有再大的膽子,也不敢公然反叛,與天下為敵?!迸竦?。
崔太后道:“玉兒,你是否想過,若是你父皇無事,哀家此舉,便是授人以柄。”
弄玉道:“殊死一搏,若是瞻前顧后,便連最后的勝算都沒了。”
崔太后微一思忖,道:“若云!去傳旨?!?/p>
若云道:“是!”
九華殿。
淑妃守在陛下身側(cè),看著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,道:“陛下,您別怪臣妾。臣妾窩囊了一輩子,不得不這么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