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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靖王妃此刻在何處？”我看向那太監(jiān)。

“陛下聽聞此事，大為震怒，已經(jīng)將靖王妃關(guān)入天牢細細審問，算算時間，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用了兩種酷刑了。”太監(jiān)說完就告退了。

聽說皇宮的天牢里有十大酷刑，每一種都叫人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倘若都挨上一遭，犯人最后連尸首都血肉模糊。

我看著滿桌珍饈，忽然沒了胃口。

傍晚時分，長公主正在教我兵法，又有個老太監(jiān)過來傳話：“郡主殿下，靖王妃要見您一面?！?/p>

長公主冷了臉：“見什么見？天牢陰冷腥臭，我的璇璣乃天之驕女，怎能踏足那污穢之地？”

我心中微暖：“娘親，我就去見她一面，有些事總得有個了斷?！?/p>

長公主替我披上銀狐披風(fēng)，又親自將我送到了天牢門前。

燭火幽微，妹妹被吊在刑具上，奄奄一息。

我沉默地看著她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痕，驀然想起前世自己身上那十七道致命傷。

妹妹聲音微弱：“姐姐，靖王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混蛋，他當(dāng)初對我那般恩愛體貼，沒想到都是假的！他才不在乎我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子，他只需要一個有著‘天香樓頭牌’身份的女子，作為他展現(xiàn)愛意的工具?！?/p>

“大婚當(dāng)晚，靖王將支持他篡位的同黨請入婚房，他與這些人在婚床上分享了我！畢竟世人都會被‘王爺救風(fēng)塵’的故事打動，天潢貴胄卻屈尊降貴迎娶娼女，若不是因為真愛，哪個王爺會做出這樣的事？”

“可是我又做錯了什么？我不過是想方設(shè)法嫁給了心愛的男子！為何我要遭受這樣的羞辱？所以當(dāng)眾人離去，靖王睡去，我殺了他?！?/p>

我平靜地望著妹妹的臉，并沒有說話。

“姐姐，我后悔了，要是我當(dāng)初跟你回家就好了。你救救我！我已經(jīng)告訴了你這么多靖王的秘密，我也算得上是功臣，你快去求求長公主，放我出去！”妹妹忽然激動起來。

“太遲了?！蔽依涞赝鲁鋈齻€字。

滴漏響了，刑官在不遠處整理著第三種酷刑的刑具。

妹妹大哭著搖頭，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無比驚恐：“姐姐，對不起，上輩子是我太沖動，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！”

“若是能重來，我一定不會去青樓，也不會招惹靖王爺，我會聽姐姐的話，幫姐姐干活，好好跟姐姐給我挑的夫君過日子！”

“姐姐！救救我！”

我漠然地轉(zhuǎn)身離開，對她的哀求充耳不聞。

半個月后，皇帝派去民間的探子們回來了，他們將趙員外之女賣身青樓一事查的清清楚楚。

聽說皇帝看完那些密報，氣得兩眼通紅。

他不敢相信官員為了攀權(quán)附貴，會縱容自己的親生女兒去青樓賣身學(xué)技。當(dāng)他得知趙員外的夫人還想將我賣給兵部侍郎當(dāng)續(xù)弦，再將兵部侍郎給的彩禮送給親閨女添置妝奩，勾引靖王時，更是怒不可遏。

那一晚，養(yǎng)心殿的硯臺被摔壞了三個。

又過了三日，趙員外被革職，他當(dāng)場挨了四十大板，與其妻數(shù)罪并罰，被施以黥刑后流放寧古塔，

聽到這些消息時，窗外飄著今年的第一場雪。

我坐在長公主溫暖如春的宮殿內(nèi)，輕輕彎起了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