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未察覺有人到來。
“茍爺爺!”崔小七揚聲喊道。
茍老爺子聞聲抬頭,臉上一喜:“哎呦!崔姑娘來了!快,快坐!老頭我去給你搬凳子!”
崔小七連忙伸手攔住他,指著旁邊一個光滑的半截樹墩笑道:“您別忙活,我坐這個就挺好!快過年了,這些對聯您分給茍富貴大哥他們?!?/p>
雖說這是買賣,各取所需,可有某人的從中作梗,茍老爺子他們能在這個時候,穩(wěn)定供貨,這份情誼就不一樣了。
茍家村的村民們看著那鮮紅的對聯,還有紅紙,只覺得那抹紅真好看!真喜慶!
孩子們圍著從未見過的稀罕物,眼睛瞪得溜圓,小手想摸又不敢摸。
這春聯紅紙,在村民眼中,比糧食還要稀罕珍貴!
村里大多數人,一輩子也沒貼過幾回像樣的、紅紙金字的對聯。
即便家里有識字的童生秀才,也未必舍得買這金貴的紅紙!
如今家家戶戶都能貼上嶄新的春聯,這走出去見了外村人,腰桿都能挺直三分,足夠吹噓上好一陣子了!
大姑娘小媳婦們抿著唇,看著分到手的紅紙,已經迫不及待了——買不起口脂,用這紅紙抿一抿,指不定多俏嘞!
崔小七沒多停留,將心意送到,便趕回清水村。
待她走后,茍家村可是熱鬧了,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紅紙抿紅唇,再剪了一個漂亮的窗花貼在漏風的窗戶上。
崔小七回到家,將紅紙交給小八和小九。
剪窗花的活兒自然落到她倆手上。
午后,雙喜趕著馬車又送來了一大車年貨。
根本吃不完,用不完,穿不完!
醉仙樓的生意現在很穩(wěn)定,銅叔完全的游刃有余,她在不在都無所謂。
崔小七想著在家就住下,好好過個年,等到臘月二十九去酒樓給大家散個新年紅包,這一年就完美結束。
她準備讓雙喜帶著青禾回去,這里留下大力一個人就行。
剛跨出屋子,就看見雙喜正拉著大力在院子角落壓低聲音說話,兩人神色凝重,眉頭緊鎖,顯然有事情!
“嘀咕什么呢?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?”崔小七發(fā)問。
大力和雙喜聞聲猛地一僵,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,誰也沒敢立刻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