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（第3頁）

他用一副風(fēng)輕云淡的語氣說出口，仿佛這件事并不是很嚴(yán)重一樣。

賀裕聞言，愣了好久。

瞎了？怎么會瞎了？

皇兄這樣驕傲的人，怎么能突然瞎了？

怪不得他剛進(jìn)屋的時候，就覺得賀昭臉上死氣沉沉的……

賀裕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。

“……還能治好嗎？”他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
“不知道，反正這里的村醫(yī)束手無策。”賀昭扯了扯嘴角，“我那天滾下山崖了，摔到頭了，醒來之后就變成這樣了?！?/p>

賀裕越聽越心疼：“皇兄你這是何苦呢？明明……不該你去的?！?/p>

“沒有該不該的，我沒得選，”賀昭臉上并沒有什么后悔之色，反而有幾分欣慰，“不是我，就是他?！?/p>

賀裕想說什么，卻欲言又止。

賀昭能感受到對方的猶豫，他直接說道：“別吞吞吐吐的，有話就說。”

賀裕深呼了一口氣，問道：“你就當(dāng)真那么喜歡謝將軍嗎？”

聽到這句問話，賀昭先是微微勾唇，隨后點頭：“當(dāng)然。”

“那你出去之后怎么辦，立他為后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賀昭是真的沉默了，說實話，他還沒考慮那么多。

這一趟來西北，他根本沒想到會發(fā)生那么多事。

“老七，”賀昭問，“……你聽說過瞎子當(dāng)皇帝嗎？”

賀裕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打得措手不及。

這般恃才傲物、心比天高的人物，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
皇兄變了……真的變了。

賀裕心里慌了：“皇兄，你別這么說，太醫(yī)院那邊，說不定有辦法的。”

“我不知道，我不敢賭，我現(xiàn)在根本不能想這件事?！辟R昭的語氣平靜，但是無神的雙眼透著幾分死氣，整個人散發(fā)著無法言說的頹敗感，“如果我不能當(dāng)皇帝了，我還能配得上他嗎？如果我要當(dāng)一輩子瞎子，難不成讓他照顧我一輩子嗎？”

而且這一切都是在謝庭川已經(jīng)原諒他并且接受他的前提下。

在龍鱗谷中，他們說了不少話。

賀昭能感受到謝庭川的松動，對方留下來的那幾句“遺言”，真的像是已經(jīng)回心轉(zhuǎn)意了。

他也很想仔細(xì)琢磨對方到底是什么意思，但是當(dāng)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他想那么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