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晴身旁一個小姐妹嗤笑一聲,伸手便將沈舒的畫卷展開,隨意掃了幾眼,眉宇間的鄙夷更濃:“我還當(dāng)是什么名家大作,該不是隨便從畫筒里抽了張就拿來充數(shù)了吧?”
沈舒眼皮也未抬,顯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。
“什么禮物,畫得跟坨狗屎一樣。”
為了幫秦晴出息,她拿起畫卷作勢就要撕掉。
“住手!”剛才還笑意盈盈的厲四太太猛地變了臉色,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,她豁然起身,一把奪過畫卷。
“這是……”
她手指哆嗦著,難以置信地?fù)徇^畫卷的印象。
看著畫卷的一筆一畫,一草一木,眼淚毫無預(yù)兆地滾落下來,砸在畫紙上,暈開淺淺的水痕。
秦晴和她的小姐妹都看傻了眼:“姑媽,您……您這是怎么了?”
眾人看到落淚的厲四太太都嚇了一跳。
厲老爺子雖然許久沒來看望過厲四太太,可是見她潸然淚下的模樣,心里難得生起不忍。
“這是怎么了?好好的生辰,哭什么。”厲老爺子沉聲問,語氣卻不自覺地放緩。
姑媽拭著淚,聲音哽咽:“我……我想我父親了?!?/p>
當(dāng)年,她不顧父親的反對,一意孤行都跑到港城來,嫁給這個富甲一方的男人。
她以為時間長久,父親總會心軟,然而等了近三十年,這還是她第一次,收到來自父親的東西。
那畫卷上的畫工,她一眼辨認(rèn)出是出自父親之手。
坐在她身旁的厲老爺子鋼鐵般堅硬的心,也忽然軟了下來。
他伸手幫厲四太太擦掉眼淚,想起這幾年對她的刻意冷淡,和她的義無反顧付出根本不成正比……
“傻丫頭,”他嗓音有些沙啞,“這些年,委屈你了。”
厲四太太再也忍不住,撲進(jìn)他懷中,壓抑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洶涌而出。老夫老妻間的深情流露,竟讓在場不少人也紅了眼眶。
對比之下,真情實感的畫卷要比那尊翡翠觀音要好太多。
許多恭維的人還上前觀摩起來,“這居然是出自云城秦老之手,他畫得可真是太好了,簡直栩栩如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