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血了嗎?
會不會騎馬再裂開?
會不會長途跋涉,出汗感染?
也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沒有傷藥。
此時此刻他又走到哪兒了呢?
……
顧喜喜滿心憂焚,以至于根本意識不到,自己從未這般頻繁的惦念一個不在眼前的人。
日落時分,通往東邊的官道驛站,二樓客房內(nèi)。
慕南釗衣裳半敞,露出左肩。
劉夫子邊往傷口上灑藥粉,邊笑道,“不就是劃破點皮嗎?!?/p>
“看顧老板那反應,我還以為你至少得傷筋動骨?!?/p>
慕南釗穿衣時牽動傷口,略皺了皺眉,“你是見不得我好?”
“哪里哪里,”劉夫子收起藥瓶,笑道,“我還指望慕大人帶我一榮俱榮呢?!?/p>
“不過……”
劉夫子露出一抹古怪的笑,玩味地瞅著慕南釗,“為何要不告而別???”
“人家急急忙忙給你請郎中去,你乖乖等上一會兒,跟人家道個別,時間總是有的吧?!?/p>
慕南釗側(cè)目,“你既然看出來了,就該閉嘴?!?/p>
劉夫子幽幽長嘆,“從前我還覺得,對你的態(tài)度過于冷硬疏離?!?/p>
“如今看來,你都是活該,自找的?!?/p>
“雖說你為救她受傷是真?!?/p>
“但不等她確認你是否安好,就先行離去,這卻是純純的算計!”
慕南釗若有所思道,“所謂養(yǎng)兵千日用兵一時,若是回營遲了,非要軍法從事,就由你來代替吧?!?/p>
劉夫子拍案而起,壯著膽子反抗,“我雖然當年輸給你,不得不給你做事,但我可是自由身!”
“還有,你對顧老板使計謀,不就是想讓人家惦著你,念著你,對你愧疚嗎!”
“這種小伎倆,顧老板或許會擔心難過兩日,可得她哪日回過味兒來,有你好受的!到時候我可不去替你挨罵!”
說罷,劉夫子便一溜煙跑出客房,還不忘貼心地掩上房門。
慕南釗望著杯中的茶水出神,喃喃道,“我就是要讓她時常想起我,那又如何?”
他從不信奉什么天涯一方,各自幸福。
對他而言,此生舍棄不掉的,能抓住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