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檸端起咖啡,輕啜一口,笑意淡淡,仿佛一片云,不再被過往拉扯,不再被黑暗束縛。
遠處,電車在街頭響起清脆的鈴聲,陽光灑落,照著一個女人漸漸遠行的身影。
她不再是復仇者,也不再是獵手,
只是一個想好好活著的人。
某個夜幕漆黑的露臺上,墨從羽和墨韓晏并肩而立,身后是漸漸褪色的都市燈影。
一封國際來信,放在檀木小桌上,紙張微微起皺,收信處只寫著“程檸”。
兩人久久沒有說話。
終于,墨韓晏低低一笑,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:“她…是想毀掉一切,卻還是心軟了?!?/p>
墨從羽側頭,疏淡的眸中一絲痛色掠過,沉默片刻,吐出一口氣,低語:“她心里有過恨,也有過痛……但我不怪她?!?/p>
一陣夜風吹過,信紙一角被吹起,似是女人疏離淡淡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墨韓晏撫過那一角,聲音微微發(fā)啞:“姐姐若她還愿意……只希望她偶爾能回來?!?/p>
墨從羽沒有答,只是撐著欄桿,看向遙遠的夜空,低低說:“只要她還活著、還過得好……我就知足?!?/p>
夜幕靜寂,城市燈火連成片。
一對曾經(jīng)共爭共斗、共痛共傷的父子,對著遠方一張笑靨疏淡的臉,默默許下心愿——
若她再也不愿歸來,那便讓風傳遞一絲祝福。
若有一日她想歇一歇,這片天空,還有一處地方,一扇門,愿為她虛掩。
墨從羽跟墨韓晏回憶起
程檸離開的后的一個禮拜,夜幕拉下黑紗,房間里只剩一封沒有封口的信,靜靜躺在一張老舊的檀木桌上。
墨從羽跌跌撞撞推門而入,身后是同樣一身狼狽的墨韓晏。
他們幾乎是同一瞬間,看見那封信,心頭一凜。
信紙一角沾著一絲微微干涸的淚漬,還殘留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香。
墨從羽撕開信封,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,紙上是程檸一絲一絲纏成的字跡:
“我曾以為,若讓你們跌入黑暗,我便能清醒,也能解脫。
后來我才明白,我是自己扎入黑暗的人,因為我身體里,早就有你們的影子,拔不掉,毀不掉?!?/p>
一張紙,幾行字,讓房間里兩個跌跌撞撞一身是血的男人,瞬間靜止。